文：理查．道金斯（Richard Dawkins）
蝙蝠往往是理查零夜唯一能夠前往偏遠島嶼殖民的哺乳動物，原因非常明顯。道金大鵬達加但我從未聽說蝙蝠失去飛行能力的斯翼斯加例子，無論是想天象在島上或任何地方都一樣。這讓我很意外，開千我還以為「島上經常演化出不會飛的傳聞cobalt strike源码鳥」這種論據，也適用於蝙蝠。否源說不定只是自馬沒有人注意到而已；也許，未來的理查零夜分子遺傳學會發現，某個叫「鼩鼱」（shrew）的道金大鵬達加島嶼物種，原來（在演化上）起源於蝙蝠。斯翼斯加
做這種推測很有趣。想天象就算我們到目前為止似乎都錯得離譜，開千未來也可能會有某個研究證明我們是傳聞對的。因為更奇怪的否源事都發生過了。在分子遺傳學出現之前，誰會猜到鯨魚竟然是從偶蹄（clover-hoofed）動物演變而來的？河馬和鯨魚的親緣關係，竟然比河馬和豬更接近！儘管鯨魚已不再擁有偶蹄，卻仍然算是偶蹄動物！
渡渡鳥可能是因為沒有掠食者而失去了翅膀。不過，遺憾的是，可憐的渡渡鳥未能在十七世紀水手出現之後生存下來。據說「dodo」一詞來自葡萄牙文，意思是「傻瓜」。之所以叫傻瓜，是因為水手會用棍棒打牠們來當作「運動」，而牠們竟然不懂得逃離。牠們不會逃跑的理由，大概是島上在那之前沒有逼迫牠們逃跑的生物；這也正是一開始造成牠們的祖先失去翅膀的原因。渡渡鳥會滅絕，除了被當成棍棒打擊運動的目標，或是源码Java遭到獵食（當代有紀錄指出牠們不好吃），大概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因素，就是隨著船隻抵達的老鼠、豬和宗教難民，不只會跟牠們爭奪食物，還會吃牠們的蛋。
加拉巴哥群島（Galapagos）的弱翅鸕鶿（flightless cormorant），顯然是從大陸飛到島上的鸕鶿演化而來，而那些祖先的後代失去了翅膀。所有的鸕鶿都習慣在潛入水中捕魚後，伸展翅膀來晾乾。這個動作很重要，因為牠們潛入水中捕魚時，翅膀會被水浸濕，不利於飛行。大多數的水鳥卻不是這樣，因為牠們會讓翅膀上油，因此才有「水過鴨背」（like water off a duck’s back）這種說法。雖然加拉巴哥鸕鶿就連用未浸濕的翅膀也不會飛，但牠們仍然擁有伸出翅膀來晾乾的習慣。在此，我應該補充說明，不是所有鳥類學家都相信鸕鶿伸展翅膀的唯一理由就是為了準備飛行。
Photo Credit: 本事出版 渡渡鳥和加拉巴哥鸕鶿在過去數百萬年裡失去翅膀，時間上跟我們相對較接近。鴕鳥及其同類，則是controlleradvice 源码在更久更久之前就失去了翅膀，當時大概是牠們的遠祖以完整發達的翅膀飛到了某些早已被遺忘的島上。曾經帶著牠們祖先飛上空中的翅膀，已經收縮成短粗的殘留物。紐西蘭（已絕種）的恐鳥，翅膀甚至完全消失了。
鴕鳥殘留的翅膀，一方面可用於向其他鴕鳥展示，另一方面則是幫助牠們在跑步時控制方向並維持平衡。這對鴕鳥在快速奔跑時非常重要，而牠們確實能跑得非常快。
另外還有一種說法是，鴕鳥減速的時候可以展開翅膀，就像某些航空器在結冰或較短的跑道降落時，會打開減速傘。鴕鳥在南美洲的親戚「鶆䴈」（rhea，達爾文確實也稱呼牠們為鴕鳥）翅膀比例較大，但還是不夠大到足以飛行。鶆䴈和鴕鳥也跟澳洲的鴯鶓（emus）以及絕種的恐鳥有親緣關係：牠們全都是平胸鳥（ratite），而且奇異鳥也是。
數百萬年前才在南美洲滅絕的「駭鳥」（terror bird）及其親戚，並不屬於平胸鳥類。駭鳥和平胸鳥的不同之處，在於牠們是貪婪的肉食動物，而牠們會有這麼可怕的名稱，確實當之無愧。最大的駭鳥身高可達三公尺。平胸鳥幾乎都是草食動物，頭小頸細。駭鳥則是頭大脖子粗，而且種類繁多。我不禁好奇牠們是否會像其他鳥類那樣，直接吞下大體型的獵物。比方說一整隻水豚（capybara），androidap源码這是一種巨大的豚鼠科動物。
Photo Credit: 本事出版 為了避免「豚鼠」這個詞誤導你，讓你誤判了牠和駭鳥的大小，我得說明一下，成年的豚鼠科動物，身長能達到一公尺。也就是說，一隻豚鼠科動物的體型相當於一隻成年綿羊。有人目睹過海鷗生吞兔子，也會吃掉棲息地附近巢裡的幼鳥。南美洲曾經有體型跟河馬一樣巨大的豚鼠科動物。現已絕種的牠們，雖然曾經跟某些駭鳥處於同時代，但體型應該大到不會受其威脅，至少不是整隻被活活吞下！不過，跟綿羊一樣大的水豚呢？從駭鳥的身高看來，是不是有點像是海鷗眼裡的兔子呢？
鯨頭鸛（shoebill stork）來自非洲，是其貌不揚的瀕危物種，牠們並非駭鳥的近親，體型也小到（剛好）能夠飛行。然而，牠的外表及捕食習性，應該能讓我們明白即將被生吞時的感受。
紐西蘭的恐鳥，身高可以達到跟駭鳥一樣高，體型比鴕鳥大上許多。turtle源码平胸鳥類（以及駭鳥）的翅膀幾乎都很小，恐鳥則是完全沒有翅膀。就連鯨魚也沒演化到失去肢體這種地步。雖然鯨魚沒有後腿，但體內仍然有腿骨的蹤跡。但恐鳥的翅骨並不存在。悲慘的是，毛利人的出現導致了牠們滅絕。這只是六百年前左右的事，但我有位紐西蘭朋友還搞不清楚情況，曾經在酒吧裡告訴我，有人聽過牠們在南島的灌木叢中互相吼叫。
Photo Credit: 本事出版 毛利人差不多是在七百年前抵達紐西蘭，相較於原住民大約於五萬年前抵達澳洲，這就像是昨天才發生的事。許多曾在澳洲生活的大型有袋動物，是否因為原住民而滅絕，這一點仍有爭議。那裡也有很多不會飛的大鳥，例如牛頓巨鳥（Genyornis），牠們高達兩公尺，就像長得過大的鵝。這些澳洲「雷鳥」（thunder bird）並非平胸鳥類的近親，跟駭鳥也無密切的親緣關係。現存最接近駭鳥的近親，是南美洲的叫鶴（seriema），牠們擁有優雅的冠毛，雙腿細長，可是身高遠不及駭鳥。
另外，同樣巨大的還有馬達加斯加的象鳥（elephant bird），牠們也是不會飛的平胸鳥。象鳥有幾個種類，其中最大的有三公尺高，最近才重新命名為「泰坦巨鳥」（Vorombe titan）。此處要提到一個引人入勝的幻想。〈航海家辛巴達〉（Sinbad the Sailor）是《一千零一夜》裡生動有趣的傳奇故事。在辛巴達眾多的驚人冒險中，有次他在一座島上遇到了一種叫大鵬（Roc）的巨鳥，牠們會抓大象來餵食幼鳥。辛巴達必須離開那座島，於是趁大鵬孵著巨大的蛋時，解下頭巾綁在牠巨大的爪子上，藉此成功飛離。
中世紀的威尼斯探險家馬可．波羅（Marco Polo） 也曾提過大鵬。他說，牠的體型大到能夠抓起大象，再從高處把牠們丟下摔死。有趣的是，他似乎相信大鵬來自馬達加斯加。馬達加斯加？我們就是在那裡發現象鳥遺骸的。或許大鵬的傳說源自旅人的故事，他們說馬達加斯加有巨鳥，後續傳聞則是誇大牠們的尺寸，卻也忽略了一個目擊者很清楚，但謠傳者不知道的重要事實：牠們不會飛。
Photo Credit: 本事出版 象鳥是到相當近期才絕種的，最晚的時間可能是十四世紀；而牠們會滅絕，或許就跟恐鳥一樣，是因為新來的人類會捕食牠們和牠們的蛋，並且為了農業砍伐森林，摧毀了大鳥的棲息地。至今在馬達加斯加的海灘上，仍然可以發現大量象鳥的蛋殼，或許某天我們能夠藉由從中擷取的DNA讓牠們復活。說不定恐鳥也行。那不是很棒嗎？順便提一個驚人的事實：現存最接近巨大象鳥的近親，竟然是紐西蘭的奇異鳥，而奇異鳥是所有平胸鳥類之中體型最小的。
英國生物學家大衛．艾登堡（David Attenborough）在馬達加斯加一處海灘上，付錢讓人尋找象鳥蛋的蛋殼碎片，而他和攝影團隊也一起用膠帶黏貼，重建了一顆近乎完整的象鳥蛋。這種蛋的體積，差不多比你的早餐蛋大上一百五十倍。這可以給一整連的士兵當早餐。象鳥蛋的殼非常厚，厚度幾乎等同於汽車的擋風玻璃。你在替士兵做早餐時，說不定還得拿斧頭才能把蛋打開。這不禁令人好奇，雛鳥是怎麼出來的。
→ 順帶一提，這再次證明了演化就跟人類的經濟一樣充滿了取捨，即妥協。就蛋殼而言，它們愈厚，就愈不容易被掠食者或坐在上面孵蛋的父母給破壞。但同樣地，粗厚的蛋殼也會讓幼鳥在孵化時難以破殼而出。而且蛋殼愈厚，就愈要消耗寶貴的資源，例如鈣。演化理論家很喜歡提起「選擇壓力」（selection pressure）之間的取捨。不同的選擇壓力，會持續將演化的物種慢慢推往不同的方向，因此產生一種多面向的妥協。
在演化過程中，來自掠食者的天擇會施加壓力，使蛋殼演化得愈來愈厚。但同時也有一股相反的壓力偏向薄蛋殼，因為有些幼鳥會被困在又厚又硬的蛋殼裡死去。最不容易被困住的幼鳥，會繼承製造薄蛋殼的基因。另一方面，這些製造蛋殼的基因，又會讓掠食者容易破壞。從蛋殼厚度這一點來看，兩種相反的因素都會導致某些幼鳥死亡。隨著世代交替，蛋殼的平均厚度會達到某個中間值，代表著兩股相反壓力之間的妥協。
對於會飛的鳥來說，保持輕巧也是另一股壓力。飛鳥要盡量減輕體重，因此牠們的骨骼為中空，還有九個氣囊分布於身體的各個部位。沉重的蛋則會破壞這些因素帶來的好處。難怪鳥類的體內一次只能懷有一顆完整成形的蛋。雖然一個窩裡可以有許多蛋，不過，牠們會等到生完最後一顆蛋，才開始孵蛋，這樣幼鳥才能同時孵化。有些猛禽會採用另一種相當殘忍的折衷作法。母親會多產下幾顆蛋。如果那一年食物特別充足，牠們就可以餵養所有幼鳥。要是情況普通，最小的幼鳥可能活不了，那麼牠就會被兄弟姊妹殺死。最小的幼鳥也可以當成是兄姊生命的保險。
Photo Credit: 本事出版 書籍介紹
本文摘錄自《翼想天開：抵抗重力的飛行設計與大自然演化》，本事出版
作者：理查．道金斯（Richard Dawkins）
繪者：賈娜．倫佐娃（Jana Lenzová）
譯者：彭臨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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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翁世航
核稿編輯：馮冠維
